【我的英雄學院BL】《正確掰彎直男的方法》15
第十五章、冥皇。
「歐爾麥特……」
看著那光是存在，就有著足以撼動人心的雄壯身軀，A班的眾人不免安下心來。
渾身散發著如雄獅般威武雷厲風行的氣勢，腳下一個發力，眨眼之間歐爾麥特就已經來到了蒼冥的身旁。
雙手緊握成拳狀，歐爾麥特卻一如既往地露出爽朗的笑容來，即便那一口白牙現在在敵人的眼中怎麼看就怎麼礙眼也是。
英雄的笑容，既是為了掩飾內心激動不已的情緒，也是為了要安定眾人的心思。
「綠谷少年，你們趕緊帶著相澤老師先去避難吧，放心，後面的就交給我了。」左手豎起大拇指，歐爾麥特對著綠谷下達完指示之後，轉而看向嚴肅以待的蒼冥，「蒼冥少年，抱歉，我來晚了，你趕快先去確認其他人的……」
「歐爾麥特，那個拿劍的交給我來對付，剩下的就拜託你了。」
不等歐爾麥特說完話，蒼冥便強硬地開口打斷對方，隨後逕自解說起了敵人的『個性』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。
【那個黑色的怪物大概有你現今87％左右的力量，再加上『超再生』跟『吸收衝擊』這兩種『個性』，好像也因此而失去了思考能力、那團黑色的霧體……】
「你應該知道他是誰吧？那個人跟你能力的適性太差了。」一邊用著『精神感知』，蒼冥嘴上也同時平淡地訴說著話語，以力求用最快的速度讓對方了解狀況。
「我明白，但問題是……」歐爾麥特偷瞥了一眼蒼冥，不禁擔憂的問道：「蒼冥少年，你的身體……」
由於蒼冥是背對著眾人，所以沒有人有發覺到，他原先俊美的臉龐，從頸側到下頷的部位居然像是有瑕疵的陶瓷品一樣浮現了數道裂痕，還緩緩地龜裂開來。
蒼冥知道歐爾麥特肯定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，所以不打算再解釋什麼，反而是以他人聽不到的聲音低語著：「這句話是我該問的吧？你還能夠再撐多久呢？又還保有多少的力量？」
蒼冥『看』得見對方肌肉的顫抖，根據往常的經驗，他也大致猜到為什麼歐爾麥特一開始會不在這裡的原因了。
果不其然，歐爾麥特的表情頓時就凝重了起來，。
「我也是同樣的，已經快要撐不住了，等等沒辦法再繼續一邊保護他們一邊戰鬥，所以這是現在最好的方法。」
蒼冥輕描淡寫的訴說著事實，目光自始至終都銳利如鷹地緊盯著敵人的一舉一動，身體如正蓄勢待發的獵豹一樣，隨時都有可能突然暴起傷人。
「不，這時還是讓我一個人……」
「你還不明白嗎？你們已經在他的攻擊之下了。」
話一說完，蒼冥的身形快如閃電一般，驟然衝上前去。
左手的刀刃再次正面迎上仞狂揮舞的巨劍，武器相撞時掀起的暴風，將周圍的情況顯現了出來。
歐爾麥特心神會地用眼角的餘光去打量著四周的環境，他沒想到仞狂的風刃早已將他們給團團包圍住，只是在悄悄地想偷襲他們時，被看不見的屏障給打散掉了，而那個屏障出自誰之手根本無須多加思考。
看似暴躁的敵人，卻有著纖細的高超技術。
看似平靜的戰場，卻早已波濤洶湧的展開！
「歐爾麥特！」蒼冥一聲大吼，提醒著對方使出的空間移動，同時手上使勁的發力，將仞狂往他之前轟出來的天花板破洞壓制過去。
仞狂先是一驚，隨後咧開嘴笑了起來，配合著蒼冥的力量，兩人竄上天空高速地遠離了USJ。
把那邊的敵人交給歐爾麥特之後，蒼冥也將『視線』幾乎全數收了回來，精神集中到眼前的對手身上。
接下來這邊的戰鬥是另一個層次的了，為了不波及到其他人，這樣一對一才是最適合的方式，這是他當下做出來的判斷。
突然，仞狂猛地一個發勁，除了巨劍之外，雙手手臂竟也纏繞上了不詳的黑色氣流，好似還形成了某種尖銳的實質形態，一瞬間就反壓制住蒼冥，然後就像是要回報剛剛那一拳一樣，右手猛地抽離劍柄往蒼冥的臉上擊去。
蒼冥不免咋舌了一聲，身體像是重力突然回歸般往下急速墜落，閃躲掉這一拳。
現在可不是在地面戰鬥，空戰的三維環境變化更加錯綜複雜，難度跟瞬間判斷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回事。
可惜的是，他錯估了對方同樣是精於此道的頂尖高手。
為了閃躲掉這一拳，蒼冥退了。
蒼冥竟然往後退了的話，那就是意味著仞狂可以進攻了！
隨著黑色的氣流越來越多纏繞到身上去，仞狂的身上戾氣加重的同時，他的力量也隨之逐漸增強著。
看準那一瞬間移動時的破綻，仞狂辦悾轉像一把揮下手中的巨劍，擊出的黑色龍捲風威力跟之前完全是不同的等級。
蒼冥眉頭緊皺，連忙朝著上方反手一揮，刺耳的風聲再次響徹雲霄。
「喂喂喂！我都刻意配合你離開那裡了，你也差不多該認真了吧！？不然這場戰鬥可是會很無聊的啊！」
仞狂目光灼灼地瞪視著從剛剛那招攻擊之中閃身出來的蒼冥，後者的左臂從袖子到肩膀地方的衣物已盡數消失，裸露出來的是血流如注的傷口。
然而更為可怕的是，樹枝狀的裂紋正不斷地從蒼冥的身上擴散開來，甚至有一條是直接從他的左唇角蔓延上他的右額，整個人就像是一尊摔到地上已經快要壞掉的人偶。
視而不見自身的情況，蒼冥在護目鏡之下的眼眸冰冷地回視著對方。
縱然左手的薄刃也已斷裂成無數碎片被他隨手扔棄，他的神色依舊不見任何的畏懼，反倒是因為不用再顧及其他的人而越發凜若冰霜。
右手移到腰側，手指靈活地勾住刀柄尾部中空的地方，將刀旋轉數圈抽出之後反手緊握著，刀身有兩指寬、二十公分長，中間還凹下了一條放血槽，刀刃一邊是呈鋸齒狀、另一面則鋒利無比。
最為駭人的是，蒼冥所散發出來的殺意，彷彿時直的另一把刀刃一樣，冰冷又銳利。
仞狂吹了聲口哨，大笑出聲：「這才有些像話嘛！」
說罷，他身上的黑色氣流才終於徹底固定好了形態，看上去就像是古代的重騎士鎧甲，這跟蒼冥不久之前的應用是一樣的，將風壓縮到緊貼著自己身體的周圍，既形成了防護壁，同時也是能削斷鋼鐵的武器，攻防一體。
仞狂面部猙獰地緊握著手中的巨劍，朝前橫舉作出起手式，什麼話都傳不進他的耳中，現在的他只想盡情地殺戮，把對方那張淡然的嘴臉毀成絕望的殘渣！
蒼冥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，手中的藍波刀輕垂身側，看似極為放鬆的模樣，卻是他最習慣的預備姿勢。
雙方之間維持了一瞬的寧靜───
下一秒，仞狂突然就動了！率先出手！
「盡情地娛樂我吧！！！」
仞狂長笑了一聲就宛如失控的猛牛般，半空之中用力一個踏步往前進行突刺，猛地朝著蒼冥暴衝過去，速度快得無以倫比。
然而，蒼冥也不是只會單方面挨打而已。
在仞狂衝到離他不足三公尺遠的瞬間，他的身形彷彿鬼魅似的，一個晃動就閃身到了對方的正後方，右手順勢用力一揮狠斬過去。
本該是出其不意的一招突襲攻擊，沒想到手中握著一把看似相當笨重的巨劍，仞狂的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，腳下往虛空用力一蹬，翻轉一圈跟蒼冥成上下顛倒的視野，反向繼續揮劍。
距離太近根本來不及閃避，蒼冥直接硬是與對方的巨劍相撞以架開攻擊，並以那一點為支撐，猛然出腳橫踢過去，卻被對方以寬厚的劍面擋下。
仞狂右手猛地出拳，蒼冥左手成掌狀接下，身子順勢旋轉，整個人就像是纏在巨劍上的蛇一樣，捉住空隙揮出了第二次斬擊。
仞狂冷笑著，劍身頓時劇烈震盪，身上的黑鎧緊隨著炸裂開來，一抽出巨劍之後再次兇猛地向前襲去。
雙方的交手只有短短一瞬間而已，但包含身旁風刃的攻擊，卻已經過了數招。
短兵相接，同時將對方用風暴給彈開之後，下一刻，旋身虛空一踏，兩人再一次衝了出去，再一次相互過招！
風之『個性』的碰撞，在大氣之中引發劇烈的震盪，激發起來的無數風暴夾帶著仞狂張揚的譏笑聲。
在USJ的上空，兩道黑色的身影以超快的速度交互碰撞著，就像兩顆高速的鋼珠在狹小的空間裡不斷反彈撞擊般，周而復始著這樣的過程。
劍刃和刀刃冰冷的鋒芒，在空中閃爍出銀灰色的亮光。
明明外頭還是一片祥和的晴朗天空，但兩人交戰中的這近百平方公尺的空氣卻宛如颶風橫掃，不停激烈地晃動著。
兩人的攻擊同樣凌厲俐落，招招都是想至對方於死地的殺招，卻又無法突破對方嚴密的防守。
仞狂是越打越來勁，殺到眼都紅了起來；蒼冥卻是漸漸地感到力不從心，速度有所減緩，只能靠著預測搶先反應。
即便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，但蒼冥知道情況對他很是不利。
他的狀態實在太差了，手中的武器也不是最拿手的，硬度甚至還輸給對方的巨劍，對峙時從軍刀傳來的沉重感越發加深。
身處在戰鬥之中，時間感覺好像過了很久，但是由於彼此的速度都很快，所以或許只有經過短短數分鐘而已。
在這種只要略微鬆懈就有可能會決定勝負的緊要關頭，一架開對方攻擊的瞬間，蒼冥突然像是驚覺到什麼一樣，被護目鏡所掩蓋的湛藍色瞳孔驟然一縮，下意識地就往USJ的方向瞥去一眼。
在高速的攻防戰之中，這只有不到零點幾秒的一瞬間分神已經足夠致命了！
「去死吧！！！」
仞狂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，眼神倏地閃過兇光，雙手緊握著的鐵灰色巨劍毫不留情地就朝著蒼冥的頭直直劈下，圍繞著的黑色風暴緊隨著就要炸裂開來。
蒼冥猛然回過神來，不再多費心神去移動任何不必要的部位，看也不看攻擊來勢，左手的刀刃直接向上猛力揮去，在那一個剎那間，他的速度又硬生生提高了一階，身上的裂痕也因此破碎得更加嚴重了。
但真正關鍵的是，即便他的速度快於仞狂，足以後發先至，但聚集起來的力量卻弱於對方許多。
在雙方武器相碰的那一霎那，蒼冥清晰地聽見了金屬斷裂的聲音，手上同時傳來了異樣的觸感。
下一秒，宛如有著排山倒海之力的黑色龍捲風就像橫衝直撞的失控火車般，狠狠地將蒼冥從高空擊墜到地面去！
碰！！！
轟然一聲，塵埃四起！
「呵……呵哈哈～哈哈哈～有趣！太有趣了！哈哈哈！我好久沒有這麼爽過了！再來、再來啊！再帶給我更多的樂趣吧！你一定不只有這種實力吧！對吧！？肯定是的吧！！！快啊！快一點啊！繼續攻過來吧！再讓我繼續享受啊！這切割肌膚的觸感、嗆鼻的血腥味、以及垃圾們絕望的表情！我想要的就是這個啊！這生死一瞬間令人欲罷不能的戰慄快感啊！！！」
懸浮於半空之中，身上纏繞著漆黑的風之鎧甲，仞狂單手握著沾染上鮮血的巨劍、另一隻手蓋上自己的面部囂張地咆嘯著，有著猙獰刀疤的臉部顯得更加扭曲，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失控的野獸。
隨著他的笑聲不斷傳出，仞狂身上的黑色氣流比起之前還要來得更加厚重，爾後他還往地面猛力連續揮出數道黑色的風刃，將整個場地摧毀得更加殘破不堪。
然而，被激起的塵土所掩蓋住的蒼冥卻遲遲都沒有現出身影，無聲無息的，就像是已經……
「嗯！？死了！？不會吧！還真是弱小啊！！！哈哈哈～那我該怎麼辦才好呢……啊！啊哈哈哈～」像是想起什麼一樣，他的話鋒跟著他的視線一轉：「對了！那裡好像還有人可以讓我盡情地殺戮宣洩吧！」
就在仞狂下定決心要衝過去好好大開殺戒一番時，身體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，他就先忽地瞪大了雙眼，原先看似是在彰顯著他勝利的笑聲戛然而止。
空氣，凝結了。
這不是形容，而是確切發生在他眼前，難以置信的現實。
對於操控風的『個性』者來說，感知空氣的流動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，即便不刻意去支配，他也能感受得到哪怕再怎麼細微的氣流移動。
但就在那一瞬間！
在那零點幾秒不到的時間裡，仞狂驟然驚覺到他周圍的空氣竟然停了下來，包含原先受他所支配的黑風也是同樣，就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海面般完全靜止了。
這、這怎麼可能！？
這不是仞狂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，在他殺戮的一生之中，他早已感受過這種無力的狀況一次了。
這次，是第二次，然而駭然的感覺依舊不減，甚至是令他感到更加的恐懼。
接著，他看見了───
看見他愣愣地望著USJ的視野裡，從塵埃之中驀地竄出了一個白髮的黑色身影。
對方連看都不屑再多看他一眼，逕自就朝著原先分心看去的地方筆直地衝了過去。
這種極為藐視他的行為，本該讓他怒髮衝冠地暴走的，但是仞狂卻興不起任何多餘的情緒，除了驚駭之外再無其他了。
因為，猶如跑馬燈閃過似的，一撮顯眼的白髮逐漸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－－－
他正準備要張嘴說話，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。
縱然，他當初遭遇到對方時，對方的全身有一大半都是已經乾掉的暗紅色血跡－－－
瞠目結舌地垂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胸前，在那上面多了一條細小到如果不注意去看根本就察覺不到的痕跡，從他的左肩斜劃到右腰側，隨後其緩緩地滲成了血液的鮮紅色。
『他』，絕對就是那個人，那個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的人！那個他為了一雪前恥而找遍了全世界卻始終都找不到的人－－－
怎麼可能……怎麼可能會是『他』……
沒有知道其真名為何，卻是所有地下組織的噩夢，曾獨自一人毀掉各大黑幫總部的『怪物』－－－
失去風的力量去支撐，仞狂從高空中掉落下來，直至被同樣狼狽逃走的黑霧給帶走，到因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時，他依舊難以置信，嘴裡不停喃喃低語著同一個辭彙－－－
「『冥皇』……」
『太大意了！』
這是正抬起手臂來面對著敵人，八百萬跟耳郎現在最真實的想法。
她們不該以為歐爾麥特出現了，就代表已經平安無事的。
她們不該以為上鳴的電擊擊敗的人就是全部的敵人，而忽略了可能還有埋伏這一件事情。
英雄的世界，略微有所輕忽就極有可能喪命，她們卻是直到現在才真正地理解。
由於放電過度而變成白癡狀態的上鳴，此時正被突然從地面冒出帶著骷髏面具的男子給捉住當作人質，目前毫無任何抵抗之力。
骷髏男有著放電的能力，很明顯地他就是那個發出妨礙電波、影響通訊的敵人，但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態的兩人，卻不曉得該如何是好，她們連想偷襲都被敵人給發現了，真的可說是黔驢技窮。
眼看著地上被電暈的諸多敵人就快要清醒，骷髏男左手捉著上鳴，一步一步地朝著他們兩個走來，嘴上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。
「小孩子的小把戲也就只能騙騙愚蠢的大人而已，身為未來的英雄可別輕視人質哦，只要你們不抵抗的話，我就放了這個笨蛋，那麼是他人的命重要？還是自己的命重要呢？呵呵呵～好了，妳們可別……」
「誰准你碰他了。」
骷髏男的話還沒說完，另一道冰冷森然的聲音驀地響起，伴隨而來的是聲勢驚人的猛烈風暴！
僅僅一擊，一擊就將所有妄圖站起的敵人給轟飛出去！
整個場地瞬間淨空到只剩骷髏男、上鳴、耳郎、八百萬，以及一道昂然立於此處的頎長身影。
「蒼冥！」
八百萬與耳郎抬起手來阻擋著襲面而來的強風，眼角一瞥見那頭顯眼的白色之後，她們兩個不禁同時驚呼出聲。
然而，還不等她們看清對方現在的樣貌，蒼冥看也不看她們，右手猛地一揮，一道龍捲風隨即就出現在她們兩人的腳下。
「哇啊啊───啊！！！」
還沒反應過來，眨眼間她們兩人就被這道狂風給帶到十三號那邊去了，即便被保護得很好，異變的發生還是讓她們發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。
迅速送走她們兩人之後，蒼冥望向眼眶泛淚的上鳴，右手輕輕一揮，刻意地藉由風去操控著飛揚的塵土，好掩蔽掉上鳴大部分的視線。
從來到這裡之後，他的雙眼裡所看見的就只有上鳴一人而已，但他卻不希望對方看見現在的自己。
他的『幻象』跟『護目鏡』就在剛剛……已經完全粉碎了。
也因此，唯有那名骷髏男有辦法看清蒼冥現在的模樣。
一發覺來的那個人身上帶著激戰過後的嚴重傷勢，又是這次的高額目標，骷髏男脫口就想發出威脅，但卻在一看見蒼冥那雙帶著濃烈殺意的眼神之下迅速噤了聲。
宛如黑洞般深沉的墨藍色的眼眸冷得令人發顫，被白髮覆蓋著的臉龐顯得更是冷峻。
明明他的手上還有著人質，但骷髏男卻是一動也不敢亂動，就像有無數把死神鐮刀正懸掛在他身旁似的，不知何時起他的背脊竟佈滿了冷汗，就連手臂上也浮起了雞皮疙瘩。
絲毫不在乎骷髏男的想法或情緒，蒼冥只是緊盯著上鳴看，然後旁若無人般地緩緩開口說道。
「上鳴，閉上眼睛。」
與剛剛那個冷漠的語調迥然不同，明知道對方根本看不見，蒼冥卻還是一如以往地帶著笑意去呼喊著那個進入傻瓜狀態的人。
「耶噫！」
明明就是眼淚、鼻血、跟口水都快滴落，整張臉看起來淒涼無比的上鳴所發出來的意義不明的呻吟聲，他卻是心領神會地點著頭，淺笑著繼續安慰對方。
「沒事的，相信我，把眼睛閉上吧。」
蒼冥的聲音很輕，裡頭卻有著無可撼動的信念。
「耶噫……」
幾乎沒剩多少智商的上鳴一聽見蒼冥那跟往常一樣的沉穩聲音之後，不知為何莫名地安下心來。
即便看不清人影，他卻乖巧地闔上金黃色的雙眸，耳邊剩下來的就只有那熟悉不過的風聲呼嘯而逝。
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，又或著該說是蒼冥做了什麼。
他只意識到原先捉著他後領的手，在他閉上眼的下一秒鐘忽地鬆了開來，接著他就被人給死死地緊抱在懷裡。
藉著觸感跟過往的經驗，上鳴很清楚壓在自己後腦勺的是蒼冥寬厚的右手掌。
他不解的是，明明就應該要是很溫暖的懷抱，為什麼此時他卻只覺得冰涼無比。
「耶噫……」他張口詢問著，卻沒得到任何回應。
突然，鼻腔裡竄入了淡淡的血味。
心下一驚，上鳴慌得就想要睜開雙眼，卻被蒼冥牢牢地按住頭，無法掙脫開來，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。
上鳴能感覺到自己正被人給急速帶離開來，卻不明白蒼冥此時的想法跟狀況。
很快地，他就被蒼冥給放了下來，只是那壓住他腦袋跟環抱著他肩膀的雙手仍然沒有移開。
直至聽見了麥克老師發出來的噪音，他才感覺到蒼冥的力道有所放鬆。
隨後，他聽見了。
那像是錯覺一般，直接在他的腦海裡響起的，幾不可聞的低沉嗓音－－－
【對不起……】
上鳴猛地一個激靈，但他的腦袋跟嘴巴卻無法運作起來。
等到他真的完全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時，蒼冥這才放開他，隨即一個閃身。
再一次，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裡。
地面上殘留下來的，就只有那一灘怵目驚心的鮮紅液體……
－－－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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